守着叶忍冬的几个半大小哥儿连忙将他盖上盖头,在边上嘻嘻哈哈等着。
程郎玉穿着一身红衣,身姿如松,英挺伟岸。
锋利的眉眼在红绸下,柔和得不可思议。
守在门边的里正家的汉子,以及村里面的小孩看了,笑嘻嘻讨了红包就让开。
笑话,那谁刚抬手就被他盯着不放。像狼一样,谁打得过。
程郎玉畅通无阻地进了院子,最后还是钟灵秀有这个胆子,抓着小元宵叫他给了大半的红包。
元宵挎着整个装红包的袋子,被他娘带着像散财童子般,分给村里的小伙伴。
二文钱一个,还是够买一块糖的。
叶忍冬坐在屋里架子床上,浑身上下见不到半点露出来的皮肤。
隔着盖头,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捏紧。
涂了口脂的红唇勾着,眼尾斜飞,不是软萌的兔,倒像是勾人的狐狸。
程郎玉几步走进,弯腰道:“冬哥儿。”
“嗯。”他答。
声音轻缓,如涓涓细流,婉转动听。
程郎玉大步一跨。
半点不看边上说笑的人,长臂一勾。小夫郎就落到怀里,稳稳当当靠在胸膛。
叶忍冬侧头挨着人,听着有些快的心跳。嘴角又上抬。
程郎玉大臂收紧,风一般带着人出去。
“怕不怕?”
叶忍冬还好,稳着道:“不怕。”
被钟灵秀抱着的散财童子元宵宵:“阿娘,怕不怕?”
钟灵秀点点他鼻头,好笑。“阿娘怕什么?”
“怕阿爹啊?”小家伙道。
钟灵秀跟着新人进门,跨了火盆后,她才回应还仰头看自己的小包子。
“你阿爹那样,阿娘怎么会怕?”
喜欢还来不及呢。
元宵点点头,挺着小胸脯,他也不怕!
叶忍冬被程郎玉带着,走过熟悉的院子。
红盖头轻轻晃动,只能扫过两旁的鞋子跟程郎玉的衣摆。
虽遮住了眼睛,但他也摸到了过河绳。是帮他度过白家的苦难,安稳生活的珍宝。
在他的身边,叶忍冬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成亲的真实。
明明走得不快,紧张而又羞红的热意突兀升起,弥漫全身。
胸腔的情被热气蒸腾,顺着血液,流遍四肢百骸。
咚咚咚的心跳声后知后觉鼓动起来,像锣鼓,敲得人不知所措。
“别怕。”程郎玉敏锐差距到他的变化,低声道。
叶忍冬喉咙发紧,随着最后一步站定。
傧相唱喝:“一拜天地!”
嘹亮而铿锵。
手心红绸微动,新人转身跪天地。
“二拜高堂!”
红绸染了细密的汗,像生了花,灼灼生艳。
“夫妻对拜!”
叶忍冬长睫翩跹,顺势低头,却碰到了程郎玉刻意挨过来的脑袋。
相公……他鼻尖一酸。
“送入洞房!礼成!”
“洞房洞房!!”小孩跑着跳着在后面叫喊,稚嫩的声音将喜庆传得老远。
程郎玉的爷奶,姥姥姥爷,齐齐抹泪。
真好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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