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真宣扬出去……
叶忍冬指尖发抖,杏眼水润,惨白的小脸上凝聚着仓皇。他像迷路的幼兽,跌跌撞撞,被礼教的陷阱束缚在原地,挣脱不了。
他也曾经幻想过夫夫和谐生活的美好,但繁重的忙碌与打骂让他不堪重负。
本来嘛,能逃出来,多过一天就是多抢回来一天。
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……
若真是……
叶忍冬倏地轻笑,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。
“如若真是这个结果,那或许就是我命如此,活该磋磨一生。”声音很轻,融入晨雾,随着风散开。
他站起身,直直地望着河水。像无家可归的山灵,周身孤寂,瑟缩徘徊。
……
叶忍冬看着河水奔腾,静立着。
一刻钟后,敛下心情,半点看不出百转的心思。只余泪水冲刷过的眸子透亮,如雨后初霁的天空,干净澄澈。
他收拾了两条鱼跟一个肥泥鳅上岸。鱼刚放下锅,叶初冬想起捡木棍时看到的荠菜。
云山偏南,这时节的野菜未全凋零,虽然老了些,但也能吃。
用干草在柴堆引燃后,他则去茅屋后找荠菜。这个时节的荠菜不鲜嫩,但大棵大棵的,简单抓几下就是一把。
屋里的病人喝汤,他吃菜。
荠菜喜欢贴地长,带着锯齿状的叶片沿着中心四散,有的自中间伸出花杆,上面带着几个芝麻大小的白花,但多数是只剩些枯了的杆子。
扯了一小把后,他绕过茅屋,拿到水边洗净,再放进烧开的鱼汤里。
鱼汤咕噜噜冒泡,混着青菜的鲜香味儿传入口鼻,叶忍冬早饿了,没忍得住咽了下口水。
但乖乖守着鱼汤煮好后,他顾忌着屋里那么大个人会饿,照旧半碗鱼汤,先给人喂下去。
程郎玉自昨夜初醒,对外界多了份感知。
被扶起来时,像被黑雾完全笼罩的意识破开了点。但也只是一点。他只感觉到嘴唇上贴来一片柔软,接着喉咙微痒,被粗粝而又轻柔地划过。
喉结不自觉一动,热气就顺着味蕾流入四肢百骸。他舒服地放松全身,还没来得及辨认,又迷蒙地昏睡去。
叶忍冬将锅里剩下的一小半全吃了,又给人换药喂药。
这才收拾石锅破碗去洗。顺带将编好的草网用草绳绑着,扔下河。
草网编的不算大,长宽两米,角上专门做了长长的草绳,方便用来固定。
叶忍冬将草绳绕着大石头绑好,看着草网渐渐沉落,他不确定呢个不能抓到。但若是用细棍做架子,包着草网做个篓子岂不是更好。
他轻叹一声:“先将就下吧,前面的事儿还没做完呢。”
立冬之后气温越来越低,若是下雪,他很难养活两个人。
不仅仅是屋子漏风,还有冬日缺粮食。
而现在屋顶还没补完。那屋的门也没有。所以她还要继续编草毯,给屋顶打补丁。
扔河里的草网不用管,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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