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尧所在的地方离太液池有些距离,且又隐匿于黑暗之中。
若非方才左皙池听到了他们的简短几句交谈,恐怕就是绕过假山,也不会发现那边还有人的存在。
男人的脚步明明很轻,可左皙池却能清晰的捕捉到他朝自己的每一分靠近。
“左氏。”
突兀男声骤起,如此称呼她的只有
“......郎君。”
太液池边零星的几盏灯烛缥缈地笼罩在站在身前的陆奕行身上。
左皙池脸色煞白,手掌撑着假山艰难站起。
“在这里做什么?”陆奕行睥视她左肩上那片留下汤渍的暗色,眼神更沉了几度,“这就是你说的去更衣?”
隔着假山的男人在陆奕行出现之时便再未往前一步。
他隐匿在暗色中,好像从未来过,可左皙池知道,他就在那里。
“敕命服饰偏殿没有,妾身不敢随意........”
她揪着衣摆,因站起来太急眼前发黑。
“还狡辩?”陆奕行想到刚刚在大殿上的种种,更烦躁几分,“稍后要去给姑母请安,你就这般去吗?”
他口中的姑母便是陆皇后。
左皙池脸色更白了几分,小腹的下坠感也越来越明显。
在陆府的这么多年来,她每天都如履薄冰,依旧受到来自陆夫人、或是陆奕行比今日更难听的斥责。
分明寻常都能波澜不惊,可此时她竟久违地感受到了难堪。
困窘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洪水,将她耳目鼻喉拥堵到水泄不通。
她窒息难忍,无力和狼狈从脊梁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“......妾身知错。”左皙池艰难寻到自己的声音,好在黑暗遮盖了她微红的眼眶,“郎君,我们走吧.......”
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,陆奕行眉心拧得更深,躲开了她的触碰,拂袖而离。
左皙池晃了晃,深吸了口气,提着裙摆跟了上去。
景仁宫。
今日所设接尘宴是为上元晚宴,方才左皙池走时已然接近尾声,嘉顺帝离席后,百官退散。
陆奕行到时陆皇后将将更衣完毕,听闻他来,立马换了副笑脸。
左皙池跟在他身后踏入宫门,好在殿内光烛暗淡,她身上的敕命服饰又是藏青色,那块被汤渍浸染的污渍倒也不算刺目。
“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“快快起来。”陆皇后摆手,视线略过陆奕行身后的左皙池时笑意淡了几分,“启明,本宫听闻你房中又快添丁了?”
故意提这样一番话,左皙池已经猜到了陆皇后后面要说什么。
陆奕行应:“是。”
陆皇后是陆老太爷的女儿,亦是陆老爷的姐姐,对他自是亲厚许多。
陆皇后笑了笑:“还好府中有个知心的,你母亲也是宽厚,若是太子妃那般不争气,本宫才不愿管究竟是谁家的女儿。”
陆皇后今年年近五十,出身名门,说起话来不比陆夫人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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