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力大无比的手就掐在了几处穴位上。她的手在秦甫名的背上划过,一下就顿在了曾经腰伤的位置。
“这个得治啊,不然岁数大了可是要受大罪的。”她念叨着的语气,是长久行医的人才有的小习惯,随口嘱咐病人。
秦甫名心下一沉,惊叹于她精湛的手法。
“您喝下汤,我给您针灸一下,不费什么功夫的。”
听着秦嫣毫不见外的说话,就像一对关系亲密的普通父女一般。秦甫名心里一暖,他毕竟老了,更喜欢这种儿孙绕膝的感觉。哪怕这只是一时的幻觉,他也愿意暂时沉醉其中。
秦嫣见他喝完汤,自己这边也趁机准备好了药箱。
“把上衣脱了吧。”她拿着针等在一旁。
秦甫名却一愣,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什么?”
秦嫣也一怔:“脱衣服啊,隔着衣服怎么扎啊。”这老头不会连针灸都没做过吧。
“胡闹,这,有失体统!”秦甫名觉得脸上一热,迅速躲开了。
秦嫣白了他一眼:“体统重要命重要啊,再说了,我是您亲闺女,怕什么。”她说得满不在乎,从前在家里,自己就总给老爸扎针的。
秦甫名自然不能接受在自己女儿面前脱衣服,更何况她……肯定是不行的。
“爱用不用,以后疼哭您的时候后悔莫及哦。”秦嫣撒着娇似的收起来针,这原也不是要命的毛病,等他疼了,自然就愿意了。
秦甫名心乱如麻,从前这样与他说话的,只有原配妻子一个。可物是人非,一切都不复往昔。他现在只能专心于朝政,替皇上分忧解难。
“你当真对自己医术如此自信?”
秦嫣闻言点了点头,别的她不敢说,医术这方面她还是有自信的。
秦甫名沉思片刻,又扫了她几眼,突然话锋一转:“老四的事,是你做的?”
他一句话把秦嫣闻愣住了,这么直白吗?秦嫣小心观察他的神态,可这老家伙可是官场老油条了,哪里那么轻易露出情绪呢。
可既然对方这样问,也就证明他掌握了充足的证据。
“是,可我也是被迫的。四姨娘欺负人,我若不反抗,她就让护院打死我了。”秦嫣尽可能把那天的情况描述得紧迫危机。
秦甫名冷静的看着她:“已经有暗卫保护你了,你并没有什么危险。”
“那些黑衣人是您派来的?”秦嫣有些惊愕,她还以为那些人是萧仲卿派来保护自己的呢。“可是不死,也不代表就能好好活着啊,女儿不求别的,只希望过安稳日子,把小枫拉扯到嫁人。”
这话不假,好在古代女孩出嫁早,她最晚熬到小枫及笄,也就解放了。
“既然是你做的,那你就为老四扶棂,送她回闽州吧。”秦甫名突然发现这姑娘巧舌如簧,自己还真有些辩不过她。索性简单粗暴,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。
秦嫣都以为自己听错了,闽州,那是什么穷山恶水龙潭虎穴啊!萧仲卿去了都回不来,自己去那万一遇到四姨娘的什么远房亲戚,不得活扒了自己?
“爹,这种事儿不应该亲女儿做么。玉堂妹妹还活着呢,哪就轮到我了。我可以自掏经费,请高僧为她超度亡魂。您想想她对小枫做的事,我仁至义尽了爹爹。”她上前挽住秦甫名的胳膊晃了晃。
秦甫名被她晃的晕头转向,若非此事至关重要,他甚至都要被说动了。
“送大小姐回去,连夜启程!”他迅速甩开秦嫣的手,甩甩袖子让人把她拉走。
秦嫣被下人拉着,还可怜巴巴的回头不住的叮嘱着:“爹,此程一去山高水阔,您好好保重。天冷加衣,早睡早起!爹……”
秦甫名被她喊得心烦意乱,走到书案前想继续处理朝务,可拎着笔半晌,只谈了句:“不成体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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