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。
他很高大,即使什么也不做,独独站着就看起来生人勿近的模样。也许旁人都会害怕与他接触,可当初晨的阳光落在九爷肩头时,裴玉觉得他好像非常的落寞。
裴玉紧紧盯着他的肩头,忽然一阵风轻轻刮过,他们站定在韵茶坊的后门。
他被风掠得眯了眯眼,再睁眼时,看见九爷肩头挂着一个小小嫩叶。
裴玉抬头看向身后的树,初春的时节皇城很多树都开始抽新枝发绿芽。
鬼使神差的,裴玉伸手探到九爷肩头,轻轻扫掉肩头上那个绿芽。男人似乎身躯微震,回头看向裴玉。
裴玉与他对视上,表情也微微一僵,这种梦中的熟悉感仿佛洪水般席卷而来,迅速淹没了两个人。
“吱呀。”门开了,老板娘看见门口的两个人对视却不说话,“怎么了?”
裴玉最先收回目光,他看向老板娘,扯了一下嘴角,然后先一步进屋。
而九爷则是僵直身体,站在原地。
他记得,那年秋天,他牵着裴玉回宫,从熙攘热闹的街头走到人迹罕至的太子殿,那条羊肠小道两侧种着高高的树。
树叶已经变成金黄的模样,风一吹,便颤颤巍巍地落在九爷的肩头。
那时候,裴玉也是跟在身后,他以同样的方式,伸手扫掉了自己肩头的落叶。
恍然间,九爷竟发现那已经是三年多以前的事了。
“九爷,您没事吧?”老板娘见他不对劲,便关心地问了一句。
九爷默默摇头,他什么也没说,踏进韵茶坊里。他像是忽然丢了魂,坐在看台前一排。
不知是喜是悲,记忆是能忘记的,那可以修复吗?他本能的一个举动,让九爷的心底复杂起来。
以前也人说过,忘记了,忘记一个人太简单,记起一个人却太难。可偏偏,裴玉却还本能地做出曾经做出的那些事。
仿佛在告诉九爷,记得这些事的只有他自己,裴玉的所有本能都来源于本身,他并非记起,只是肌肉记忆般如是做了。
如果,如果三天他找不到答案,九爷想,他大约是会选择陛下的。而那时,自己该是如何呢?
要如何能让一个失忆的人,三天记起自己。九爷陷进这种痛苦的漩涡里,老板娘看着裴玉上楼睡觉去了,她煮了壶茶端到九爷手边。
“九爷不去休息么?”
“今日大约会有人来闹韵茶坊,人手本王已经从符统领那里调了不少过来,你也要小心些。”
老板娘抿了抿嘴,“既然如此,您更应该休息才是。宫里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来这儿找裴玉的,不养足精神,怎么对付他们呢?”
“本王不累。”九爷侧头撑着太阳穴,他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壁画,停顿片刻,“本王之前听简老板说你是这儿最久的姑娘。”
“是啊,十六年了,从简老板的父亲开始,我便在这家韵茶坊弹琵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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