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的声音温柔和煦如春日拂柳的暖风,毫无多余的情绪,仿佛是低声的娇嗔。
然而她的眼泪却滚落的悄无声息,湮没在松软的薄毯中,消失如同出现那般无声无息。
“在梦里,你总是说晚晚想你死。”她着他柔软的发丝,语气中带着一丁点的无奈。
“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?无论是何时,哪怕是梦里,晚晚都从未想秀秀的命,从来没有。”
即使是前世,她也从没有想他命的念头,一次都没有。
她后来想过很多,很多记忆不敢深想,很多事情却想得透彻。
她那时的爱恨多么的虚浮浅薄,嘴上说着最爱的人,事后一击毙命毫不手软。
口中喊着怨恨的人,在落入绝望深渊之时,却在心底不由自主的喊对方的名字。
他是她的救赎。
不到最后一刻,哪怕是自己都不知谁是心底最重的那个人。
“秀秀,不死……”
她贴着他滚烫的脸颊,声音控制不住的嘶哑。
……
不死……哥哥!我错了!咳咳咳!求求你,不死!咳咳咳咳咳!
我错了!秀秀!我错了!来人!来人!救救我哥哥!谁来救救我哥哥!
殷秀恍惚间听到了熟悉的嘶喊,撕心裂肺,声音都哑了。
有人紧紧的抱住了他,艰难的将他从底捞起,那温软的声音嘶哑又绝望,被冰冷的湖呛得不断咳嗽。
晚晚……
是她吗?
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异香,清冽悠长。
冰凉柔软的触感,让高烧痛苦的身体感受到了温柔的爱护。
他眷恋的蹭了蹭,伸手想拥抱,手臂抬起刹那,剧痛让他脑子有片刻的清醒。
苏晚感觉到了,她差点再次掉下泪来,几次三番看着他在生死间徘徊,内心煎熬无比,害怕他随时会从自己生命中消失。
“不动,你的手脚都受伤了,乖一点。”
她像是哄着不听话的小孩子,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。“好好躺着休息,我就在旁边守着。”
感受到他的呼吸平缓下来,小心地把人放平,让他枕在柔软的枕头上,拉起薄毯盖好,一只手放在他糙宽大的手心。
殷秀指尖动了动,苏晚挠了挠他的掌心,声线柔缓的述说着他昏迷这段时间宫内外发生的事。
“……皇上已经平安入宫和禁卫军的人会合,叛军被一网打尽……相府也没事了,我爹被皇帝叫进宫了,宫里很多事情需处理,听说京城不少官员的府邸遭到叛军袭击,伤亡人数还在统计。”
殷秀静静的听着,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,漆黑的瞳仁明净澄澈,侧头安静的看着她。
苏晚单手支着下巴,见他醒来,手掌覆上他的额头,感受了一会儿,又凑近贴了贴他的脸。
殷秀微阖双目,晚晚的面颊很软很凉,贴着他发烫的脸很舒服,他指尖不安分的动了动,缠成大粽子的手臂还是抬不起来。
苏晚心情稍松,情况在好转。“还有点低烧。”
她转身去拿杯子,桌子上她事先倒的热已经放凉,掺了点热混合,端过来喂给殷秀。
殷秀乖乖的张嘴等喂,喝了三杯才感觉活了过来。
他看向晚晚的脖子,紧盯着她颈上缠绕的丝带。
他想起来自己把她咬伤了。
苏晚注意到他的目光,轻描淡写的调侃:“也许该找个大夫看一看,再不看,伤口就愈合了。”
殷秀并不相信,苏晚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“我叫大夫进来。”
“叩叩。”房门在这时被敲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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