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又一下的,好似锤子砸在心口上。
室内太黑了,贺成州看不见的是许亦生已经面色苍白,嘴唇发紫。
“我当然可以让你依附贺家,可以让你一毕业就进凯正,甚至在公司给你留个有面儿的位置。”此刻的贺成州毫不留情,揭开了兄弟彼此裹着好几年的“遮羞布”,他希望许亦生能努力,能坚定意志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于现状,进退不前。
他的父母是人中龙凤,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优秀,他靠努力与拼搏,在大一就已经经济独立,大学还没毕业就成立公司。
这一切是努力与拼搏的结果,没有人能白得权利与金钱。
可这一番好意,在没有清楚表达的时候,变味了。
“哥哥是嫌我多余了,是吗?”许亦生抬起低下的头,眉眼被过长的刘海遮住,贺成州只能看见他清丽的下颚挂满了泪。
“哥哥是想和余菲开开心心的过二人世界!觉得我在贺家碍眼!所以要把我送走?!是这样吗!”
许亦生忍住胸中的刺痛,他想怒吼,咆哮,可脑袋里最后一丝理智在警告他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不是现在,他还能忍受,他的绝望挣扎,不能用在现在这毫无意义的争吵上。
如果贺成州知道,许亦生此刻被所燃起的所有斗志,不是有关于任何人生理想与规划,而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哥哥,那脸色一定很好看。
听到许亦生的话,贺成州马上皱紧眉头,他意识到这孩子的关注点非常不一样。他压制住昏沉的脑袋,大步跨到许亦生身边,捏起他的下巴,开口道
“你说什么?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这个问题吗?我要觉得你碍眼,当初就把你踢出贺家大门,让你成为流浪儿!”
贺成以为他说的话严肃狠厉,但其实在抬起许亦生的脸,看到男孩被水浸湿、委屈流泪的小脸时,他不自觉的放软了语气,甚至轻柔的抹了两下许亦生的眼角。
而许亦生则闻到贺成州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洋酒香。
原来是喝酒了。刚才离太远了没闻出来。
“哥哥就是这样想的。”许亦生拍掉贺成州抚摸着脸庞的手。起身就要走。
贺成州一把给他拽到身边,由于角度原因,男孩重心不稳差点摔倒,好在男人眼疾手快长臂一览,许亦生一下子跌坐在贺成州的腿上。
这姿势太过亲密,从小到大贺成州都没有这样抱过自己。
贺成州像没有战胜酒精似的,双手环住腿上的小男孩,脑袋靠在许亦生身上。
两人以这种沉默的姿势持续了很久。
过了良久。
“亦生,我希望你即使没有贺家保护、也有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。”
“哥哥会永远给你撑腰的。”
源源不断的泉水流进了干涸的胸腔,那之前被疼痛所占据此刻已经充盈的心脏啊,它撕裂着,叫嚣着
想要得到更多的关怀,与爱。
贺成州最后揉着许亦生柔软的细发,轻叹一口气:“回房间吧。”
注视男孩懵懵的起身上楼后,他又掏出一根烟,在黑夜中点燃。
“滴——”手机响起震动。
“喂。”
“成州,项目已经停运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如果红头文件再批不下来,公司将会背上五千万外债,和三倍甚至更多的违约金。”
“这个项目是你一直在跟进的!现在事态……。”
“你急什么。”低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电话另一头的人。
“下周二上班之前,文件会老老实实的摆在你的桌子上。”
“你……答应余菲什么条件了。”电话那头声音迟疑的说。
黑夜中唯一闪烁的烟火被掐灭了,男人吐出一口浊气。
“和她结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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