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寄坐在地上,背靠着床榻的边缘,他身后就是阿汝痛苦挣扎的脸,他没有勇气回头看。
只一只手搭在膝上,另一只还留在帐子里,被她紧紧牵着,他把头埋在膝上,不敢回头。
每一次痛呼,她的手都会收紧一分,有时她的指甲抠进了他的肉里,那处已经血肉模糊,但沈长寄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。
他只在想着,若是能以此缓解她的痛苦,那他愿意,这副躯壳的任何一处他都可以双手奉上。
那一日变得很漫长,格外漫长。
大概到了天黑的时候,一道惊慌的声音刺破朦胧的雾霭,直直穿透他的耳膜。
“夫人!夫人!”
沈长寄从混沌中抬头,双目赤红,他的手鲜血淋漓,冷森的目光看向说话人,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。
他哑声问:“她怎么了?”
没人敢说话。
救命的人参和汤药不要钱似得往谢汝嘴里送,可她吞不下去。
“这可不行啊得叫她醒来。”华老夫人手拄了拄拐杖,担忧道。
沈长寄这才回身看了一眼,目光停顿良久,女子脸色苍白如纸,双眸紧闭,呼吸微弱,看似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。
沈长寄慢慢眨了下眼,眼角一滴泪无声地掉在了她的手背上。
“我来吧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,几乎难以发声。
众人未听清他的话,华氏反应快,把药递到他手里。
沈长寄撩开帘子,坐在榻上,眼睛看着谢汝,将碗中的药含在了嘴里。他俯下了身,唇贴上她的,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颊,迫她张开嘴。
他把药渡了过去。
可她不喝,褐色的汤汁顺着她嘴角流下,没入领口。
沈长寄就着这个姿势,未曾起身,头在她额上,轻声喃喃:
“卿卿吾妻”
“你看,我从地狱里爬出来,为的便是与你厮守,若你再度弃我而去,那我不妨再走一遭轮回。”
他摸了摸心口的玉石,笑声微凉。
“喝下去,好吗?”他再次喂了一次药过去,药已喂了一半,她依旧喝不进去。他的眸光慢慢熄灭。
在他快要放弃时,她突然吞咽了下。
沈长寄猛地怔住。
她的唇微张,舌轻轻扫了下他。
“阿、阿汝?!”
谢汝疲惫地睁开了眼,“你敢。”
我不走,你也休想再背弃灵魂、颠倒时光。
屋中众人皆是欢呼着松了口气,沈长寄被人赶到一旁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生产。
他腿一软,扑通一声,就这样跪在了她的榻前。
他颤抖着伸出手,又抓住了她的。
反复地折腾,大概到了深夜,就在所有人都疲惫不堪时,一道婴儿的啼哭像是一道光,绽放在这陷入无边黑暗的府邸中。
沈长寄整个人都是恍惚的,他还保持着下跪的姿态,跌坐在地上。
华氏抱着孩子过来,眉梢都是喜色,“大人快看看呀!是为小公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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